“长八百里，上无飞鸟，下无走兽。”

这是玄奘在《大唐西域记》中，形容莫贺延碛（今甘肃西北区域）的一段记载。地广人稀的另一面是，市县、村镇零星散落在广袤的土地上。

对于电商和快递而言，这种地理与人文环境从来都是成本杀手。

生命的韧性是极强的，再特殊的环境总能孕育出一些特别的形态。沙漠里的沙鼠、戈壁上的滩羊，以及快递行业，为了在特殊环境下生存，锻炼出了特别的生存能力。

何禧鸿是极兔瓜州县广至乡驿站负责人，2019年入行做快递时，他的网点日均单量仅有200余单，完全无法覆盖成本。“很长一段时间，我上午在网点，下午交给妻子，自己去跑的士，才能勉强活下去。”

200多公里外的极兔酒泉二级转运中心负责人毛建东入行更早。

2012年，他放弃医疗器械维修的高收入工作，回老家做快递。可是酒泉地区距离兰州一级转运中心700多公里，当地入港、出港量少，且村镇路途遥远，成本极高。

毛建东为了补贴亏损，重拾医疗器械维修，近些年快递行业竞争激烈，他为了解决当地单量稀少的问题，承包了50亩西梅地，做起了农产品电商。甚至为了进一步降低成本，他还在转运中心开了一小块地种植瓜果，作为日常食用。

过去，他们凭借个人坚守，艰难维持，而如今，快递西进正迎来新万博体育：具有经济效应的解法。

“总部让我买无人车”

西部地区，末端网点与驿站的成本压力最大，降本提效的需求最为强烈。

去年5月，极兔速递总部对接了无人车企业，组团采购能够以更划算的价格购买。毛建东表达了强烈的意向，并投入21万，为他负责的甘肃酒泉新城网点引入了一部无人车。

图：毛建东引入的一部无人车

谁也没想到，这是整个甘肃省内的第一部无人车。

然而，当地尚未出台无人车相关的文件与政策，毛建东只能与当地交通部门沟通。好在当地部门十分开明，规划了多个区域进行试运营。到今年，毛建东已经购置了4部无人车。

多位当地快递人士表示，无人车是解决当地快递派送、揽收成本高、效率低的最佳方案。

以酒泉转运中心为例，四部无人车每日可处理3500件，覆盖35个村镇——而在过去，需要一部4米2的货车才能覆盖。另外，无人车还增加派送频次。毛建东表示，不同驿站的经营时间不同，无人车派送可以按照驿站的经营节奏派送。“现在我们四辆无人车中，三部覆盖驿站，一部专门负责快递进村。”

截至目前，毛建东的四部无人车，已能够覆盖90%的乡村。

无人车还解决了部分旅游城市招工难的问题。极兔敦煌网点负责人刘军表示，当地是旅游城市，招工极为困难，且成本高昂，他引进无人车的一个主要动能便是人力。

刘军给我们详细算了一笔账。今年，总部补贴下，引入一部无人车需要一次性投入12万元，月支出维护费2000元。按照五年摊销，每月刚性开支4000元。光子星球了解到，无人车运返修率低，因此运营成本仅有一个人工与并不多的电费开支。

由于一人可以操作多部无人车，意味着无人车可以将人工开支不断摊销。“粗略估计，综合成本大致能下降20%左右。”

如果按照过去传统方式，需要一辆4.2米货车、2名人工（每人每月工资5000-6000元），以及油费等支出，而无人车的显然更具性价比。据刘军测算，引入一部无人车后，回本周期差不多在30个月。

由于成本更低，回本周期不长，刘军目前三辆无人车几乎全部用于覆盖敦煌市的快递进村。敦煌网点每日总件量在5000件左右，其中3000-4000件采用无人车配送，截至目前，除市区与部分乡村外，其余大部分区域已经完全使用无人配送车。

西北地区虽然地广人稀，网点距离乡村很远，但有一个条件非常适合无人车——道路标准化程度高，且路线相比发达地区相对线性。

此外，有快递人士表示，无人车本身会带有快递品牌的涂装，运行在网点之间相当于一个流动的广告牌。极兔嘉峪关网点负责人郭海英提到，去年引入无人车后，有不少市民专程带着孩子观览、拍照，明显提升了极兔在当地的知名度。

转运中心与末端驿站的自动化

酒泉是甘肃省面积最大的地级市，总面积只比江苏省和浙江省的总面积少1万平方公里。然而却仅有100多万常住人口，不到江苏和浙江总人口的千分之七。

面积与人口的巨大悬殊，使得酒泉各人口聚集地之间的间距极大。挑战远不止于此，由于甘肃省行政区东西跨度大，距离最近的一级转运中心兰州还有700多公里。

除了人口与地理的悬殊之外，当地物产较少，仅有6-8月农忙的作物和春季种子可进行线上售卖，其余时段几乎没有物产。这直接导致了当地快递进港、出港件量悬殊。

毛建东告诉光子星球，酒泉作为二级转运中心，覆盖市内七个县市，日均进港量能到45000件，而出港量区区8000件。这个进出港规模，如果下沉到县市、乡镇，乃至村，根本无法覆盖递送与揽件的成本。

毛建东回忆，2012年刚做快递时日均件量不到50件，自己开着车送一个县的件，得从白天送到午夜，当地快递下沉难度可想而知。

除了连开副业覆盖成本，2024年毛建东看到了改变局面的关键契机——自动化。

去年年初，极兔将自动化从东南地区向西部地区推进，毛建东当即便斥资150万引进了一套自动分拣系统。他引入的目的是提升效率、降低工作强度，从而间接降低成本。

据他测算，过去日均分拣5万件，需要20个员工，工作十多个小时才能完成分拣。引入这套系统后，降低了1-2个人力，并且只需要8个小时便能完成分拣，极大地改善了工作效率。

如果说自动化分拣优化的是分拨中心的效率，那么无人快递柜则直接改变了末端网点的运营模式。

嘉峪关网点的郭海英告诉光子星球，她在最近几年，斥资120万多万，向自己负责的市区和乡村投放快递柜。让人意外的是，尽管市区与乡村的外部环境各异，但无人快递柜却都能兼容。

在市区的驿站，郭海英选址在一个小区外租了一个门面。此前经营一个驿站需要3个人，人均工资3500。引入了快递柜后，只需要一个人负责人。而且无人快递柜能够实现24小时营业。

嘉峪关是个工业城市，当地有全国知名的钢铁巨头酒钢，这使得当地男性多在钢厂上班，女性就业环境较差。然而引入无人快递柜后，反而能为女性提供更好的就业岗位。郭海英表示，“女性更细心，亲和力更强。”

针对特殊情况，例如郭海英与驻地部队联合做了一个双向无人快递柜。“当时部队招标，我们设计方案和标准都高于同行，毫无悬念地中了标。”

图：郭海英为嘉峪关某部队设置的双向无人快递柜正在投件

乡村驿站的情况远比城市复杂得多。首先，农忙时节快递滞留时间长，几乎所有乡村驿站的负责人都得做冗余。其次，用户取件时间随机，而网点上班时间短，经常出现用户想要取件，但网点已经关门的情况。再次，乡村网点单量少，村与村之间距离远，专人职守成本无法覆盖。

无人快递柜完美解决了上述三个问题。

西进的背后是极致的成本与效率

通过上述案例可以看到，在西进之前，快递已经在甘肃完成了转运中心-网点-驿站的布局，与客货邮体系共同建立起了一条快递进村的通路。

在这片地广人稀的区域，极兔这类加盟制快递反而展现出了更高经营效率。其原因在于，加盟商需要自负盈亏，同时还要应对对于公司网点持续提升单量和时效升级的种种要求。

“前年上快递柜、去年上转运中心，今年大规模上无人车，快递这个行业是需要不断投入的。”毛建东在与我们沟通时感慨道，支撑自己坚守的动能源于他所负责的转运中心、网点、驿站提供了近百个岗位，“每个员工的背后都是一个家庭”。

多年的坚守让他们逐渐看到了提高效率、降低工作强度、增加收入的希望。

尽管部分城市仍然没有在城区放开无人车，但光是乡村，已经让不少快递网点负责人感受到了黄沙之下的甘甜。

而无人快递柜则完全跳出了一人一村的低效，也找到了一条改善当地就业环境的路径。

嘉峪关的女性，不再是只有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这一个选择，现在她们还可以全职或者兼职，到驿站上班，走向独立的第一站——经济独立。

与开篇提到玄奘在千年之前对甘肃的描写交相呼应的是，9月12日，极兔速递与第二十届玄奘之路戈壁挑战赛（以下简称“戈20”）正式签署战略合作协议。

据了解，本次签约以戈20赛事官方物流合作为基础，进一步升级为极兔速递与行知探索文化发展集团的战略合作。根据协议，极兔速递将作为戈20赛事官方物流合作伙伴，依托覆盖全国的快递网络和智能化管理系统，全面保障戈20赛事，确保在无人戈壁的极端环境中，为参赛者和组委会提供安全、稳定、高效的物流保障。